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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賜婚2 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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洞房之後

轉首望過去,果然見那托盤中,在形形色色上等玉佩中,就有那個和她的如來墜成一對兒的玉墜。

容王見她這般神情,不解地道:“阿宴,怎麽了?”

忙抿唇一笑,阿宴搖頭:“沒,我也喜歡這個。”

說著這話時,她怕容王再問起來,忙取了那塊玉佩,細心地為容王佩戴上了。

做完這些,阿宴也忙去了更衣室,在惜晴的伺候下,穿戴裝點上了。

因為今日要進宮的,又是當了容王妃後的頭一次,她自然是按照定制盛妝華服。

如此裝裹下來,已經是未時了,阿宴也怕容王等急了,忙出來,卻見容王正淡然地坐在靠窗的那個楠木嵌螺鈿雲腿細牙桌前,手中拿著一本書,坐在那裏從容地看著。

午後的陽光投射在他猶如雕刻一般的面容上,為他深刻俊美的五官鍍上一層淡金色,他就這麽坐在那裏,行雲流水,富貴從容,真跟一幅畫兒般。

聽到阿宴出來,容王擡眸望過去,卻看她盯著自己,仿佛不認識自己一般,不由輕笑了下。

“怎麽了?”他的聲音低沈溫和。

阿宴見他這般笑,又有些怔怔的。

心道他以前冷得很,說話動不動繃著臉,還總是兇巴巴的,如今倒是和藹了許多,難道竟然是打仗打多了,把人性子改了?

容王見此,當下起身,走到阿宴身邊,挽起她的手:“有話就說。”

被這麽問,阿宴情不自禁地開口道:“也沒什麽,就是覺得你好像和以前有點不一樣呢。”

容王挑眉:“怎麽不一樣?”

其實阿宴也說不上來,只好低聲含糊地道:“就是不怎麽讓人害怕了。”

聽到這個,容王靜靜地望著阿宴,默了一會兒,終於開口道:“阿宴,你現在已經是我的王妃了,我不希望你怕我。”

阿宴低頭,輕輕點了下頭,道:“嗯,我知道。”

容王挽著阿宴的手出了暖閣,卻見外面早有軟轎在等著,阿宴上了轎,容王卻徑自上了一旁的一匹黑馬,當下兩人前往容王府門口。

坐在軟轎上,阿宴透過軟轎的簾子,看向一旁,一路上自然會經過那處精心設計的長長回廊,她一下子就想起,上一世的自己,經過那個回廊的情景。

那時候她是忐忑的,沒有軟轎,就用腳跟隨著王府的嬤嬤走過那裏,前去拜見她那位當了王府側妃的妹妹。

有一次,她正走在那裏,卻有動聽的琴聲從廊壁的孔洞裏傳來,似有若無斷斷續續的,那曲子非常古怪,和往日所聽的完全不同。她心裏存疑,有心要問,便隨口問那前來迎自己的嬤嬤。

那嬤嬤看了她一眼,卻說,那應該是容王殿下在聽風閣彈琴,至於彈的什麽,就不知道了,左右是尋常人不彈的曲子就是了。

她當時一聽是容王殿下在彈琴,就不好多問了。

坐在軟轎裏的阿宴,抿了抿唇,輕輕嘆了口氣。

其實真得不必再想過去,現在的自己,無論怎麽磕磕絆絆,還不是順利嫁給了容王殿下,沒有什麽曼陀公主,也沒有兩個側妃。哥哥也是那麽的爭氣,是燕京城裏數一數二的才俊,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樣了。

想到這裏,她又想起今早容王對自己說的話,忍不住笑了下。

軟轎約莫走了一炷香功夫,總算來到了二門,此時王府的馬車早已經收拾妥當,一旁粗實仆婦和小廝侍衛等都恭敬地守在那裏呢。

此時騎著馬的容王早已經到了馬車前,見阿宴過來了,便望向軟轎這邊。

阿宴見此,忙在惜晴的扶持下,下了轎子,誰知道她一只腳剛邁下轎子,便覺得兩腿酸軟得厲害,兩腿之間也是疼,那裏脆弱得很,昨晚被人在那裏好一番鼓搗,仿佛依然殘留著一種飽漲的酸疼感呢。如今她這麽一邁腿,便催發了那疼那酸,人就那麽一歪,差點摔倒在那裏。

幸好惜晴扶著她呢,倒是不曾真得摔倒,只是踉蹌了一下。

她驚魂甫定,卻覺得腰際被一個有力的臂膀攔住,然後呢,她竟然被懸空抱了起來。

若是在房裏也就罷了,可這是二門外啊,周圍多少侍衛小廝看著呢!

她面紅耳赤,攥著他的衣袖,低聲道:“放我下來。”

可是容王沒有放下她,只是徑自邁步,抱著她上了馬車。

馬車裏是極其寬敞舒服的,比王府的馬車還要寬敞許多。其實這馬車也是有制式的,天子為六匹馬的座駕,王侯為四匹馬。這敬國公府和容王,雖則都是四匹馬的馬車,可是這馬車的寬度長度的定制卻又有不同。

容王府的這馬車明顯寬敞許多,且裏面布局更為合理,裝飾也更為精美華貴。

容王長腿一邁,進入了馬車中,可是並沒有就這麽放下阿宴,反而是攬著她,讓她半躺在了馬車裏的軟座上,一旁又拿了一個引枕,讓她靠著。

阿宴見這尊貴的容王殿下對自己伺候如此周到,一時竟有些受寵若驚,忙搖頭道:“我沒事的,只是剛才有些腿軟。”

容王清貴的面上並沒有什麽神色,卻只是將打量地目光移向了她的兩腿,然後慢慢往上移,最後落到了她兩腿間。

她頓時羞得無地自容,想拿什麽遮蓋下,可是卻又有些欲蓋彌彰。

良久後,容王的目光終於移開,輕“咳”了下,卻是問道:“昨晚很疼是嗎?”

他的聲音低啞得厲害,目光落在馬車上的掛壁櫃上,而沒有看阿宴。

阿宴想起昨晚的迷亂,真是連喘氣都有點艱難了,她低著頭,眼睛都不知道看哪裏,只好胡亂地點頭道:“有一點疼吧……”

容王伸手,握住阿宴的。

阿宴只覺得那往日總是涼涼的手,此時燙得厲害,心裏一慌,就想躲開。可是容王並不讓她躲開,緊緊抓住,不放。

容王依然沒有看阿宴,只是定定地望著那個掛壁櫃,啞聲開口道:“下一次,如果你覺得疼了,記得告訴我。”

聽到這話,阿宴微詫,忍不住擡起眸來看向容王,卻意外地捕捉到他耳邊一點淡淡的紅。

一時忽然覺得有點好笑,又覺得有點甜蜜,想著他幹嘛看都不看自己,其實可能想起昨晚,也是不好意思的吧?竟然同自己一樣?

阿宴抿唇輕笑了下,忽然就覺得作為自己夫君的容王,或許真得沒什麽可怕的。

笑了下後,她隨即想起昨晚的疼,忽然又有點小小的委屈,於是又微微嘟嘴,如蚊吶一般的聲音道:“我說疼,你就不弄了嗎?”

昨晚可不是這樣的,昨晚她開始的時候是忍著,後來嗚嗚咽咽的低叫,最後甚至開始啜泣。她是有點怕了,怕了他好像野狼一般生猛的動作,於是她情急之中,都用拳頭捶打他了,捶他的背,撓他的背,可是他的身體那麽堅硬,她推不動,捶不疼。

至於撓,也許根本也沒撓疼吧!

她這話一說出,容王是良久沒答覆的,半響後,他忽然擡起胳膊,將她半摟在懷裏,然後擡手撥開她發鬢上垂下的珠墜兒。

那珠墜兒都是上等寶珠串成的,瑩潤柔澤,就那麽垂在她鬢發間動蕩在她後頸上。

那後頸,是他曾經見過的,纖細柔軟的頸子,真仿佛初春亭亭玉立的小苗兒,你稍微一用力,就可以折斷。

容王低首,用唇輕輕地吻上她那頸子。

阿宴是半伏在容王懷裏的,他胸膛很厚實,靠在那裏倒是舒服得很。

只是如今她怎麽也舒服不起來,他灼燙的吻和喘息就落在自己後頸上,緊挨著敏感的耳邊,她忍不住輕輕打了一個顫兒。

而更可怕的是,他好像喘息開始粗重起來。

阿宴還敏感地感覺到他下面的變化。

阿宴抿緊了唇,渾身緊繃起來。

就在這時,她聽到容王用他暗啞的聲音,低聲喃道:“阿宴,我只是親一下,不碰你。以後你若是喊疼,我就不碰你了。”

說完這個,他頓了下,輕輕啃了下她的後頸那細白的肌膚,終於又開口道:“昨夜,我確實有些過了。”

這話一出,阿宴只覺得渾身說不出的舒坦,就連昨晚殘留的那酸楚那疼痛仿佛都緩解了許多。

她抿唇笑著,笑得心裏甜絲絲的,不過她是誰呢,她是顧宴,那個得理不饒人的顧宴。

於是她笑著,低聲道:“那今早呢?”

今早,難道不是更過分嘛!

昨晚都三次了,今早還不放過。

今日這事兒,若是傳出去,那必然是新晉的容王妃貪圖床笫之歡,然後又睡懶覺,以至於到了未時才進宮向皇後請安!

容王聽到這話,吻著她脖頸的唇微頓了下,當下也忍不住挽唇笑起來。

他放開了她的頸子,用臂膀攬著她,溫聲道:“今早我確實也有些過分。”

阿宴只覺得那他那溫柔的語調,真跟春風一般,吹得她心都化開了。

她怎麽以前只覺得他這個人不可琢磨的清冷和遙遠,就不知道他還可以這麽溫柔地說話,哄得你心裏說不出的熨帖。

於是她笑得眉眼彎彎,再也沒有比現在更開心的時候了。

☆、65|進宮

容王府的馬車實在是太舒服了,當然也可能是緊靠著的這個容王肉墊實在太體貼,一路上沒怎麽覺得顛簸,馬車已經到了宮門前。

這馬車自然是不好直接進入宮中的,於是容王牽著她的手下來,又換了輦車,一起往內殿走去。如此走了一炷香功夫,來到了正陽門前,容王挽著阿宴的手道:“我要去攝政殿去拜見皇兄,你自己去拜見皇嫂吧。”

阿宴點頭:“嗯,我明白的。”

容王當即下了車,一旁已經有侍衛牽了馬來,是皇宮內的禦馬,通體沒有一根雜毛,皮毛鋥亮,一看就不是凡種。

容王站在輦車旁,卻並沒有立即上馬,而是沈默了一會兒,卻又俯首過來,對阿宴道:“你過去了,就坐一坐,說會兒話就出來。到了那裏,不要亂吃東西。”

阿宴眨眨黑白分明的眼睛,認真地道:“我不會亂吃東西的。”

容王定定地望著阿宴,他忽然想起初初見面時,那個六歲的小姑娘,那雙清澈的眸子。

他擡手,摸了摸她的臉頰,低聲道:“我以為你會嘴饞。”

阿宴頓時覺得有點冤屈,再次認真地道:“真的不會。”

容王忽然笑了下:“好,我知道了,你不會嘴饞。”

說著這話時,他陡然伸出臂膀,大手似有若無地滑過了阿宴的腰肢。

阿宴的腰肢,那真是婀娜小蠻腰,若說起來,容王的兩只修長大手那麽輕輕一握,就可以將那細腰握在手裏的。

可是讓阿宴羞慚的時候,盡管那腰肢依然纖細,可是卻已經是用手能捏出小肉肉來了!

明白了容王的意有所指,阿宴臉頰上泛出紅暈,她咬唇,頗為羞慚地道:“我趕緊去拜見皇後娘娘了!”

容王明白她的尷尬,當下也就不再逗她,起身,環視身後,身後的侍衛太監等,每一個人都在低著頭。

他們努力地低著頭,恨不得把頭低到土裏去。

也許他們還恨不得捂上耳朵,裝作我什麽都沒聽到,什麽都沒看到。

容王倒是不在意的,當下翻身上馬,和阿宴告別,徑自前往勤政殿了。

******

卻說阿宴目送著容王騎馬離開,自己一個人趕往皇後所住的翊坤宮。其實這皇後是她堂姐,往年也是見過的。皇後這個人不若大少奶奶一般見誰都親,也不若大太太一般總是刻薄尖銳。

這皇後,即使當年是寧王妃的時節,也總是一副雍容華貴,高高在上的樣子。

等閑之人,她自然不必計較。

這樣的皇後,對阿宴一向是視若無物,偶爾眼睛掃過,也只是矜持清淡的一笑。

阿宴是萬萬不曾想到,有一天,自己和這個高傲的堂姐成了妯娌,還要以弟妹的身份前去拜見她,向她請安。

一入這翊坤宮,便見這裏嚴陣以待,顯然是早已知道阿宴要過來了。

待到了殿上,卻見皇後姿容華貴,端坐在正中,高高在上地望著前來拜見的阿宴。

阿宴跪下,態度恭敬地向皇後請安。

皇後矜持而疏遠地笑了下,示意她起身。

阿宴見此,也就沒客氣,當下起來。

若是按照常理,她這是以容王妃的身份過來,怎麽也該賜座的。擡眸望過去,看起來這皇後娘娘是沒打算讓她坐下的。

皇後居高臨下地望著阿宴,唇邊帶著淡淡的笑:“王府上住得可習慣?”

聽到這話,阿宴忽想起,這如今的容王府,那可是自己這大堂姐苦守了十三年的地方,不曾想自己竟然成了那裏的主人。

她抿唇一笑,輕聲道:“還好。”

誰知道這時候卻聽到一個老嬤嬤開口道:“思雲啊,現在是什麽時候了?”

那思雲聽了,忙回稟道:“已經未時了,再拖沓下去,怕是天都要黑了。”

阿宴聽此話,看過去,知道那老嬤嬤姓趙,是當年敬國公府陪嫁過去的,也是皇後身邊第一倚重的嬤嬤。

人家這話,自然是暗嘲她起得太晚,以至於這個時節才來給皇後請安。

這事兒,要說也是自己理虧。左右她們說幾句,也不能把自己怎麽樣,當下阿宴便只笑不語。

皇後娘娘此時卻做出寬容大度的姿態來,笑道:“他們到底年輕,又是新婚燕爾的,便是貪睡,倒也是正常。”

說著這話,便命人沏茶。

一時茶上來了,卻是南方特供的雲龍團茶,阿宴只聞了一下就知道了。

如今表哥特特地請了炒茶高手,也想制出這茶來呢,只不過這哪裏是一時半刻就能制出來的,總是要花費些時間慢慢來。

皇後笑道:“容王妃,我知你素日愛茶的,你便嘗嘗這個。”

阿宴本要嘗,卻陡然想起臨別時容王在耳邊的吩咐,一時便暗暗蹙眉,不想再下口,當下以袖掩盞,假意淺嘗了一下,外人看來應是品了一口,其實只是嘴唇沾到了一點。

品完茶,皇後又開始對阿宴說起話來,都是一些老生常談,偶爾說些這王妃的規矩。昨夜根本不曾睡好,便是今日頭晌睡了這麽半日,可是也總覺得不夠。阿宴聽著皇後的這番沒頭沒尾的陳詞濫調,覺得上下眼皮開始打架,頭疼欲裂的困乏,偏生她只能幹巴巴地站在那裏,連活動下腿腳都不方便。她那雙腿,特別是大腿根那裏,原本就酸疼,如今則是慢慢僵硬起來。沒辦法,她只好輕輕地挪動下腿,以活動下。

皇後身邊的趙嬤嬤見此情景,眸中越發的不屑和憎惡。

阿宴也不是傻子,她眼睛一掃,知道自己的處境,再者站了這麽許久,實在是兩腿都要麻了的,便想著該如何想個說辭趕緊離開。

誰知就在這時候,卻聽到外面大太監一聲高高的“皇上駕到”。

一時之間眾人忙都起身,便是皇後也匆忙從她那高高在上的寶座上下來,準備迎駕。

對於這位仁德帝,阿宴是見都沒見過的。早年人家在外打仗,後來打仗完了,沒多久就當了皇上,當了皇上三年,一場大病就這麽去了。

如今仁德帝大闊步邁進來,阿宴忙隨同大家一起跪拜,可是這跪拜間,卻也感覺到這仁德帝生得高大挺拔,胸膛橫闊,生得豪邁威嚴,真是盡有一代馬上皇帝的英姿。

就在仁德帝之後,陪著的是容王。

仁德帝呵呵笑著,命眾人平身,最後將目光落到了阿宴身上:“這便是容王妃吧?”

阿宴恭敬點頭:“臣妾見過皇上,祝皇上萬福金安。”

仁德帝打量了番阿宴,這才看向一旁的容王,笑道:“也難為永湛為你如此費心。”

阿宴聽到這話,卻是不明所以,便擡眸,看向容王,可是容王面目清冷,神情涼淡,卻仿佛根本沒看她的樣子。

一時仁德帝落了座,一旁自有人為容王也搬來杌子,這時候仁德帝見阿宴站在一旁,才擰眉,看向皇後。

皇後見此,忙笑道:“趙嬤嬤,怎麽沒有被容王妃備座?”

這話一出,趙嬤嬤忙自責,一時自然有宮女忙為阿宴搬來了杌子,就擺在容王身邊。

阿宴挨著容王坐下來,這才覺得稍微心安。

也是坐下來後,她活動了下雙腿,雙腿都幾乎僵在那裏了,此時陡然緩過勁來,開始輕輕發抖。

容王毫無溫度的眸子,落在了阿宴的腿上,卻見那繡工精美的裙擺微微抖動。

他皺了下眉頭,沒說話。

阿宴思量一番,心想難道他是如同那趙嬤嬤一般嫌我沒有儀態?

再暗暗打量過去,看他那冷硬的面容,跟個石頭一樣,可真是和出門時候那個溫和的夫君完全不是一回事。

就在這麽想著的時候,卻陡然間見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,包括了仁德帝,皇後,容王。

她微驚,啊,這是發生了什麽事。

容王看了阿宴一眼,面無表情地道:“皇兄,王妃她不挑口。”

仁德帝聽聞,灑然笑道:“如此極好。”

說著時,他轉首吩咐皇後:“皇後,今日既是家宴,也不必太多鋪張。”

家宴?

阿宴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。

如今她只盼著趕緊離開這裏,可不想在這裏繼續受煎熬啊。

不過作為一個新娶進門的容王妃,她也沒有選擇,不是嗎。

☆、66|抹藥

皇家的宴席,雖說是家宴,雖說仁德帝特意叮囑過不必太過鋪張,可是宴席上的菜肴依然是豐盛異常,許多都是阿宴見都沒見過,聽也沒聽說過的。

忽然記起,國公府的老祖宗時不時地愛說個菜啊,動輒提起,當年去參加太後娘娘的壽宴,那上面有個什麽什麽菜,那才叫好呢。如今阿宴一眼望過去這流水送上來的各色菜肴,一個個都是精心制作,用意獨特,色香味俱全。再想起老太太說起的話,不免覺得,若是她以後有這福分,子孫滿堂,是不是也可以向自己的晚輩訴說這些?

腦中這麽想的時候,目光便陡然落在身旁的容王身上,心裏就那麽一頓,想著自己嫁予了他,以後註定是要跟著他沈浮了。不知道他這一世,是否還會順利地登基為帝?

擡眸間,悄悄掃向正座上的仁德帝,看得出他們兄弟關系極好的。若是容王真想登基為帝,那麽這位仁德帝便要在三年後亡故嗎?

雖然初次見面,不過阿宴倒是對這位仁德帝頗有好感。雖然也不過只言片語,但是依然能看出這位仁德帝對容王真是猶如外人所說,亦父亦兄一般。或許因為愛屋及烏,這位仁德帝對她也就格外的和藹寬厚。

阿宴覺得這位仁德帝,倒是不像一個皇上,反而更像一個大哥哥一般。

比自己的親哥哥性子要沈穩,比自己的表哥阿芒要強健,誰若是有這麽一位哥哥,實在是應該在一旁偷著樂去。

阿宴低下頭,不免想著,不知道上一世的容王,在見到自己的皇兄病亡後,是以著怎麽樣的心情踏上了皇位。慶幸的,悲哀的,生不如死的?

正想著時,卻見面前多了一個盤子,那盤子是青花纏枝,並有麒麟紋的,薄如蟬翼一般,看著很是好看,一看就不是凡品。不過當然了,在這麽一個宴席上,這種盤子比比皆是,竟不是什麽稀罕物事了。

盤子裏端端正正放著一個碗盞,碗盞也是同色青花纏枝的,碗盞裏是枸杞紅棗花生粥。

阿宴擡眸望過去,卻見一旁的容王黑眸定定地凝視著自己,淡聲道:“喝了吧,補血。”

補血,問題是阿宴並沒受傷啊?

楞了片刻,她陡然明白,然後那一瞬間,當著這皇上和皇後的面,她臉紅得如同煮熟的蝦一般。

是了,昨晚是失了一點血……

臉上發燙,阿宴簡直是不敢看人,忙低著頭,慢慢地用湯勺去吃那枸杞紅棗花生粥。

此時此刻,高高在正座上的皇後,忽然開口,笑道:“永湛是我看著長大的,從來只覺得他淡淡的,對什麽都不太在意的樣子,沒想到如今娶了王妃,竟是個體貼的。”

皇上聞言,爽朗一笑:“朕也不曾想到,永湛這麽疼媳婦啊!”

面對這兩個人的調笑,容王永湛面無改色,連眼皮子都沒擡一下。

可是阿宴可沒他那麽淡定,真是越發的羞澀,直接恨不得鉆到桌子地下去。

大庭廣眾的,她的臉皮可真這麽厚啊!

***

一場家宴結束,總算是可以走人了,告別了皇上和皇後,阿宴跟隨著容王離開了翊坤宮。不過讓她意外的是,這次容王並沒有單獨騎馬,反而是陪著他一起上了輦車。

兩個人端坐在這輦車裏,阿宴小心地看了眼一旁的容王,卻見黑暗中,隱約可見依然是面目清冷疏離。

一時之間心裏就覺得怪怪的,想湊上去說個話,可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,也是怕說得不好,反而又惹他不快。

她暗暗嘆了口氣,拿手捏著自己的腿,心想這容王殿下實在不是個好相與的。

這性子啊,一會兒晴一會兒陰,白日裏還看著溫柔體貼,如今卻是個閻王討債臉了。

她以後每天起床後,是不是應該先看黃歷,再占一卦,看看這位枕邊人的心情再做定奪?

就在她琢磨這點子事的時候,黑暗中,一只大手默默地伸過來,覆在她那個按捏著腿部的小手上。

她的手頓了下,有些不知道是該繼續,還是該停在那裏,抑或者不是嗟來之食地推開他。

那只大手,放在她腿上,代替著她手的動作,輕輕地揉捏。

他的力道拿捏得非常好,不輕不重的,順著大腿的筋脈輕輕按著,不一會兒,她就覺得腿部輕松了許多。

可是他竟然依然是沒說話,臉上的神色依然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。

阿宴嘆了口氣,心道人家說伴君如伴虎,這容王如今還不是一國之君呢,已經讓她備感難以摸透,這以後要真成為一國之君,她豈不是每天覺都睡不好啊!

而就在阿宴無奈至極的時候,容王永湛在黑暗中,用眼角餘光掃著自己王妃那愁眉苦臉的小模樣,越發的沒好氣了。

他抿緊唇,渾身繃緊,忽然覺得喉間如同塞了棉絮一般,非常的不舒服,可是這種不舒服卻又沒辦法說出來。

有些話,是非常微妙,微妙到普通人都沒法說出來,更不要說作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容王。

恰在此時,輦車已經到了宮門之外,於是容王徑自下了輦車。

阿宴見此,也忙起身,在一旁侍女的服侍下也要下輦車。

誰知道容王目光掃來,侍女一見,忙避讓開來,於是容王伸手扶著阿宴下來。

阿宴見他雖然依然面上冷淡,可是到底牽了自己的手,當下松了一口氣。

兩個人又換上了宮門外的馬車,回去容王府。

此時天已大黑,馬車裏只有容王和阿宴,偏偏又是垂著簾子的,連燈都沒點一個。

阿宴在黑暗中,抱著一個銅暖手爐,她側臉看過去,卻也看不到容王,細聽過去,竟然是連個喘氣的聲音也沒有。

這種滋味並不好受,你和一個大活人坐在一輛馬車上,可是那個人在哪兒,那個人在做什麽,你完全不知道。

她回想了一番今日的事兒,想來想去也沒覺得自己得罪他啊,憑什麽白天出去還對她親啊啃的說好聽的話兒,這一回來就這樣了?

她低哼一聲,忽然心裏也來氣了。

一咬牙,她側身,摸索到了一旁的厚重的毛氈窗簾兒,掀開來。

這簾子一拉開,只覺得外面清冷的氣息撲面而來。

一輪明月高懸,寧靜致遠,祥和明亮。

阿宴幹脆趴過去,望著外面,自娛自樂。

黑暗中,容王清冷的聲音響起:“小心凍到。”

聽到他總算開口說話了,阿宴不由自主地挽唇,故意道:“馬車裏太悶熱了,我正覺得難受。現在這樣一點不冷。”

容王聲音低沈:“是嗎?”

尾音高高挑起,帶著危險的氣息。

阿宴迎著那冷風,努力地睜大眼睛看天上的月亮,一邊看著一邊道:“我一點都不冷,月亮真好看。”

話剛說完,她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。

於是就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刻,她仿佛被一陣風卷起一般,人瞬間到了容王懷中。

溫暖的環抱,寬厚的胸膛,滾燙的氣息,灼熱的熨帖。

容王攬著她,低啞地道:“顧宴,你實在是太可笑了,覺得這樣很好玩嗎?”

黑暗中,阿宴挽唇得意地笑,不過她笑完了後,努力地忍下笑意,以恭謹的聲音小聲地喚道:“殿下。”

容王淡道:“嗯?”

阿宴聽他那語氣,忽然意識到什麽,然後恍然,鼓鼓勇氣,終於喊道:“永湛。”

容王的手摩挲著,來到了她下方兩股間,輕輕地在那最柔軟的地方按摩揉捏。

阿宴低哼一聲,情不自禁地去捉住那個有力的大手,想要阻止,可是卻阻止不了。

感覺到容王的手按在那羞恥的地方,她的身子情不自禁地抽動了下,那裏便一縮一縮的,她咬著唇,靠著他,低聲道:“你……”

容王滾燙的鼻息在她耳邊縈繞,低啞的聲音傳來:“我要了一些藥膏,回去後給你抹上。”

聽到這話,阿宴頓時被震得七魂三魄不知去向。

要了一些藥膏,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嗎?

那尊貴的容王殿下,你向誰要了一些藥膏?

你好意思嗎?!

阿宴羞恥地將臉埋到他胸膛裏,悶聲道:“我不要抹。”

容王蹙眉:“你不是說疼嗎?”

阿宴搖頭,努力搖頭:“我現在不疼了不行嗎?”

容王越發皺眉:“可是你白天還在說疼。”

阿宴如同鴕鳥一般埋到他懷裏:“我現在就是不疼了!”

容王沈默了好一會兒,半響後,他暗啞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:“好,那晚上我們……”

阿宴瞬間領悟了他的意思,然後想到昨晚他的生猛,頓時打了一個冷戰:“我,我還是疼吧……”

☆、67|66.抹藥

晚間,兩個人回到房中,容王殿下擯退了身邊伺候的眾人,房裏只剩下他和阿宴。

於是阿宴終究是被按住抹藥了。

要說起來,容王殿下做事實在是一個非常謹慎細致的人。這種謹慎細致不但體現到日常其他小事,也體現在抹藥這件小事上。

阿宴躺在那裏,羞紅著臉,閉著眼睛,睫毛一顫一顫的。

她決定抹完藥後,她就這麽睡去,假裝這件事自己完全不知情。

可是那種熱燙和沁涼的觸感,在她私密之處蔓延,實在是讓她試圖不去多想都不可能。

到了最後,她幾乎是咬著唇,帶著哭腔道:“好了嗎?”

燭火下,容王殿下臉上也泛著紅,他擡起頭,望著面容嬌艷的阿宴,眸中沈沈的:“還沒好。”

阿宴咬唇,蹙眉,眼眸濕潤潤地眨著,臉頰紅得如同熟透的桃子:“那你快一點,可以嗎?”

容王殿下的眼眸中仿佛有一團火,一團壓抑著不會點燃的暗沈沈的火:“好。”

說完這個,他又低下頭去,繼續埋首在那裏,去做剛才的事情。

等到他好不容易抹完了,阿宴已經將臉埋首在喜被中,她實在是沒臉見他了。

雖說昨晚兩個人在這喜榻上時,她早已被他按壓住好一番折騰,弄得個形銷骨熔的,可是到底那時候到底緊張,兩個人都緊張,彼此誰也沒看到誰。如今呢,卻是明晃晃地點著蠟燭,攤著雙腿,讓他看個詳細。

他那麽尊貴的一個人兒,就蹲在那裏,用著寫奏折的認真勁兒在給她羞恥之處抹藥。

暖閣內燒得地龍,一旁又是放了熏籠的,整個屋子裏都暖烘烘的。此時的容王殿下,總算抹好了藥,他擡起頭來,俊美的額頭上竟然已經滲透出汗來了。

他繃著臉,用白色松江帕子擦了擦他那修長優雅的大手,然後將那白玉長頸瓶的瓶塞塞好了,放置在一旁。

擡手掀起一旁的錦被,最後看了一眼那裏的無限風情。

阿宴雖然是埋頭在那裏當鴕鳥,不過此時仿佛感覺到他的目光般,某處就那麽驟然收縮了一下。

容王殿下的眸光頓時沈了下去。

良久,他將唇抿成一條直線,繃著臉,到底是為她蓋好了錦被。

阿宴總算是松了口氣,悶頭在錦被裏的她,低聲道:“你,你能幫我把惜晴叫進來嗎?”

容王殿下挑眉道:“怎麽了?”

阿宴頗是為難:“我口渴了。”

容王殿下蹙了下眉,吩咐外面道:“茶水。”

聽到這話,阿宴忙道:“我不喝茶水。”

容王殿下:“那你喝什麽?”

阿宴咬唇,軟聲道:“惜晴知道。”

容王殿下深暗的目光凝視著將臉埋在錦被裏,只露出一捧青絲就那麽散在紅色喜被上的女人,他忽然想起那一次。

那一次,也不知道她憋了多久,一大早上的,就那麽儀態全失地大喊著叫惜晴。

從那個時候起,還是九皇子的容王殿下就發現,惜晴真是一個礙眼的存在。

他定定地這麽凝視了她一會兒,最後還是讓步了,拉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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